989阅读之声| 东北獾子

长白山的莽莽森林是东北獾子的生活乐园。让我们先了解一下东北獾子的大致情况。东北獾子又名狗獾、猪獾，属食肉目，鼬科物种。杂食性，以植物的根、茎、果实和蛙、蚯蚓、小鱼、沙蜥、昆虫和小型哺乳类等为食。在草原喜欢吃狼吃剩的食物。在作物播种期和成熟期，对刚播下的种子和即将成熟的玉米、花生、马铃薯、白薯、豆类、瓜类危害最大。它们常栖息于森林中或山坡灌木丛、乱石窖、坟地、沙丘、草丛和湖泊、河溪旁边。

东北獾子体型硕大，爪子锋利，四肢粗壮。喜欢群居，经常到林区小面积的玉米、豆子地偷吃，往獾子洞里搬运庄稼。在改革开放之前，粮食紧缺的年代，提起獾子人们还是有憎恨之意的。虽然不在“四害”之列，但也是人人喊打的动物，因为它祸害粮食。

獾子肉质粗、脂肪厚，烹调好了的獾子肉味道纯正，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尤其是獾子油更是难得的治疗烫伤、烧伤、疥癣、痔疮、大便干燥的好药，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止痛、润肠的功能。用獾子油煎鸡蛋吃还可以治疗胃溃疡。

特别是獾子皮，是一种经济价值较高的优质皮毛。其皮革制品美丽大方、色彩艳丽，制成女式大衣漂亮美观，毛杆粗细适中，弹性好，耐磨，是皮革中的抢手货。在长白山区獾子皮还经常被当地人做成皮手套，棉帽子和皮褥子，是山里人御寒、防潮的好材料。

由于獾子浑身是宝，又危害庄稼，与人争食，所以在六七十年代，经常听到村子里有人抠獾子的消息，偶尔也有邻居给我家送獾子肉和獾子油的。

我在朋友家见过活的獾子，乍一看象小哈巴狗。它有一双狡猾的眼睛，和人对视时，充满了恐惧和敌意，一看就是难以驯服的动物，养了几天就死了。村子里抠獾子的能手很多，一个洞抠七八个獾子也是常事，也有抠了几天一无所获的。要是碰上了石窖，獾子都藏到坚固的石洞里了，那是无法捕捉到的。

下面讲一个六十年代上山抠獾子的故事，通过这个故事使我们了解了獾子还是一个天才的设计师。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十几岁时，经常跟着大人在林子里玩耍。有一次，发现了两个獾子洞，一个在东岭村的后山上，另一个在大营村南面的山岗上。他这个发现告诉了村里的大人。那一年入冬的第一场雪下得很大，把长白山森林的山山岭岭铺上了白色的地毯。獾子不再出洞，躲在早就建好的洞穴里过冬。大人们决定让他带路，去抠这两个洞的獾子。

他们在东岭后山上，找到了獾子洞口，那是个只有直径二十公分的圆洞口，獾子出入也是紧紧巴巴的。这是个新的土窖，比较好挖。洞是斜着延伸到地下的，挖到一人多深的时候，又向地表延伸，挖到离洞口两米处发现了獾子睡觉的窝穴。原来，獾子的警惕性很高，把睡觉的地方设在离洞口不远处。一摸窝穴还是温乎的，看来獾子听到动静往里跑了，继续往前挖。又往前挖了大约一米远的地方，是一个宽敞的大厅，能容纳好几个獾子聚会，从大厅分出好几条岔洞，有通往厕所的、有通往卧室的、有通往餐厅的、还有通往备用房间的，洞洞相连。遇到石头和树根就拐弯，地面上一点变化也没有。獾子挖出的土，都要运到离这个地下建筑很远的地方，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当挖到一个岔洞时，听到了獾子盗土的声音。人们飞快地挖，累得满头大汗，獾子无洞可逃的时候，拼命往前挖洞企图隐藏起来。人们紧随其后，在离洞口不到两米的地方，他们抓到了獾子，结束了这场比赛。

几个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拽出獾子一看是个公子，一定还有个母子！他们又继续顺着另一个洞口，找到了另一个獾子，这家伙，和人迎了个照面，张嘴就咬。费了好长时间才把獾子制服。他们又翻遍了所有的洞，再也没有找到其它獾子。他们累了一天，收获不大。

第二天，村里的人又让他领路，去抠大营村南山的獾子洞。这事被村里一个长者知道了，就告诉他们说：“那个洞，我也抠过，干了好几天，一无所获。那个洞是个老石窖，住在里面的獾子有年头了。那里的獾子除了觅食，就是天天修建这个堡垒。獾子洞建在有许多大石头的地方，石头中间松软的地方都被獾子挖成了通道。石窖里共有三层，层层相连，洞洞贯通，整个山岗被獾子掏得象蜂窝煤似的。这个洞群，巨大的石头成了天然的屏障，里面住着几十只獾子，一个也别想抓到。那里面有个獾子头，都成精了，趁早别去。”听老人这么一说，人们才放弃了这次行动。

他给我讲完挖獾子洞的事后，让我对这种动物有了新的认识。我很钦佩獾子造洞的天才设计，也很欣赏这种动物的勤劳能干。所有动物的生存本领，都是上苍赐予的，面对这种有灵性的动物，我们不能痛恨它的偷食。我有一个设想，如果能让一个獾子，带上红外线摄像机，把大营村南山上的三层獾子洞拍摄下来，一定会有许多惊奇的发现。也可能是最牛的纪录片。如果，这里的獾子不再怕人，能让人进一步了解它们，那将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东北獾子属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自从国家于1989年3月1日颁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后，“禁止任何单位和个人非法捕猎或者破坏野生动物”，人们保护野生动物的自觉性不断提高，再也没有人抠獾子洞了。这里的獾子种群有了很大发展。由于獾子的巨大经济价值和药用价值，人们正研究如何进行人工养殖，让浑身是宝的獾子更好的造福于民。

我常想，长白山地区的獾子很多，如果人和獾子建立起互相信任，互为依存的和谐关系，把这里办成人与动物共同发展的空间，也是一个很有前景的旅游资源。我说出了自己这种想法，远房亲戚说：“想法很好，但不容易实现”。我说：“至少我们要对所有的动物有一种敬畏感，要尊重一切生物生存的权利，不应该破坏自然。一切生物，凡是存在的，就是合理的，都是独一无二的优胜者。看来，要建设一个纯自然的森林环境，去养殖东北獾子，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只要坚持走下去，生物的多样化，生态的平衡、生态的文明就一定能实现。”

远房亲戚被我说服了，决定做一个爱护动物的志愿者。现在，他专门从事为各种动物诊治的工作，经过他的手救活的小动物不计其数。给小狗挂吊瓶，给狐狸打疫苗，给动物接生，都是他独特的手艺。

救治动物和救人一样，都是让生命延续，都是人类高尚的职业。他们家开了一个“兽药店”，不管哪里的动物有病，一个电话，多难走的道，一定把药送到。我赞成他们从事这份保护动物的职业，我也希望抠獾子能成为永远不再发生的历史。

现在，长白山的居民不再种林子边的小块地了。人们的生存不再和动物争嘴，人与动物的和谐关系也会越来越好。我想，不久的将来，人们到长白山森林中旅游，会和林中的动物嬉戏，拍照。家乡的旅游业随着原始生态恢复，会一天天好起来，让我们期待着这一天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