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和作品评介
作者王海燕,女,笔名琴心。抚松县新闻出版广电局机关干部,她是2018年被表彰的《阅读之声》优秀作者之一。
《穿越岁月的虎骨酒香》是2018年10月创作的散文。当作者了解了富仁堂总经理付兆柱的大量收藏后,选择了一瓶已经有60多年收藏史的虎骨酒作为创作题材。
通过一瓶虎骨酒,回忆了地方国营抚松制药厂五六十年代所走过的创业历程,反映了抚松制药厂辉煌的奋斗史。
通过一瓶虎骨酒,告诉人们一件藏品就是一段精彩的故事,就是一段难忘的历史。赞扬了付兆柱同志热心收藏,不忘初心的良好品质。
穿越岁月的虎骨酒香
作者·王海燕
万古的长白山安然稳坐,光阴湮灭了许多过往,而有一些东西,虽然蒙了岁月的风尘,却也因镌刻了一段岁月的故事,而显得熠熠生辉。
居住在长白山下,人参之乡吉林省抚松县的付兆柱先生,既是白山市富仁堂医药连锁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也是白山地区知名的收藏家、慈善家和民间文化事业的支持者。近四十年来,付兆柱先生潜心搜集整理与长白山风俗、文化相关的各类藏品,从生活物件到艺术珍品,从医药器物到特色酒类,他的收藏,可谓集长白山收藏之大成,为挖掘长白山历史,讲述抚松故事提供了大量珍贵素材。
在付先生的诸多收藏品中,有一瓶产自于抚松制药厂的包装古朴的虎骨酒成为他最珍视的藏品之一。这瓶虎骨酒,圆筒形纸盒包装,内装玻璃瓶,6两装。外包装没有确切年份显示,但从显示的当时制药厂的两位数电话号码“25号”推断,大约生产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应该是抚松制药厂建厂之后生产的第一批虎骨酒,据说:酒的配方完全由当年的药师自主配制。说起这批虎骨酒的配制,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抚松县,森林苍莽,江水丰沛,自然资源十分丰富,由于新中国刚刚建立不久,经济社会还未有迅速发展,百姓的生活尚不富裕,许多百姓依然依靠进山砍柴、打猎、采参及其他中药材补贴生活。1957年冬,年关将近,居住在县城内的王家还缺少烧柴,这家的兄弟两个决定去位于仙人桥附近的阎王鼻子山上,砍些干柴回来。可是,阎王鼻子里县城很远,不方便人工运送烧柴。于是兄弟两个向邻居千求万请,好不容易借到了一匹骡子,便赶着骡子进山了。
兄弟俩将骡子拴好,拎着斧子在附近踅摸起干柴来。还未走出多远,就听见不远处一声长长的虎啸,顺着声音抬眼一看,只见一只身形硕大的头排大虎直奔骡子而来,骡子吓得围着大树一边打转一边嘶鸣。弟弟也吓傻了眼,要知道这匹骡子可是求了邻居借来的,是人家当做命根子的宝贝,一旦被老虎咬死,兄弟俩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弟弟双腿一弯,不由自主地跪到了地上,匍匐着身子一边向着老虎磕头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山神老爷,千万别吃骡子,求求山神老爷……”
关键时刻,还是大哥反应迅速,他举起斧子,迎着老虎扑来的方向奔去,老虎硕大的头颅一下子撞上了大哥迎面举起的斧背,两边的力量陡然相撞,大哥的手臂一阵发麻,斧子落到了地上,而老虎也应声倒下。大哥这才紧张地瘫坐了下来,回想刚才的一幕,也是深深后怕。
生活在长白山下的人们,因为长期与大自然打交道,渐渐懂得大自然的脾性。不管有没有打过猎,人们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面对大型野兽的常识。经验告诉人们,不可以轻易用斧刃砍向野兽,因为一旦砍中,很难从野兽身上迅速拔出斧子,就会给野兽以挣扎反抗的机会,而人则会处于危险之中。
兄弟俩不敢怠慢,舒缓了一下情绪,赶紧起身在老虎身上补了几斧,然后用骡子爬犁将老虎拖回县城。
年关临近,这只老虎无疑是兄弟俩此次进山的意外收获,两人不舍得吃掉虎肉,一商量,便将老虎卖给了抚松制药厂。
面对这样一只头排大虎,药厂厂长武永翔和配药的职工都有点为难。虽说众所周知,虎骨是上好的治疗风湿的药材,但平常也都是偶有百姓家自己浸泡药酒,属于单方。而作为药厂生产,则需要更科学的配方和剂量。于是,大家商量决定,先购买一瓶当时产自北京同仁堂制药厂的“李时珍”牌虎骨酒,由经验丰富的腾药师研究其配方,待配方确定后再行生产。腾药师果然不负众望,新年过后,就将同仁堂虎骨酒的配方确定下来。这一只头排大虎,就成了抚松制药厂第一批虎骨酒的重要原料……
时光走过半个多世纪,付总经理珍藏的虎骨酒,包装已经残损,然而盒面上的图案文字尚且清晰,记录着抚松制药厂一段不平凡的历史。
为寻找更多历史真实,笔者查阅了1989年出版的《1644——1985浑江药志》和抚松制药厂内部撰写的《抚松制药厂厂志》,对于虎骨酒的生产,两部志书均有明确记载。《抚松制药厂厂志》第45页记载:“建厂初期,由于生产设备简陋,工艺技术落后,利用手工作坊式的生产方式,只能生产牛黄解毒丸、参茸丸、牛黄清心丸、虎骨丸、虎骨酒、益母膏、保赤散等八个品种。”这段记载证明,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抚松制药厂,已经在生产虎骨酒。付总经理还收藏了上世纪六十年代抚松制药厂的几幅宣传画,那时,药厂的电话号码已经升至四位数,这些珍贵的历史遗存,是抚松制药厂在抚松历史发展中留下过的重要痕迹。
据《浑江药志》记载,抚松制药厂始建于1901年,最初为前店后厂的私人作坊,名为“吉盛广”。1954年回归国有,更名为“抚松制药厂”。上世纪八十年代,生产于浑江(今白山)地区的主要药品有37种,其中抚松制药厂生产的有13中。而《抚松制药厂厂志》则收录了由国家质量审定委员会、国家对外经济贸易部、吉林省人民政府等单位颁发的各类奖状和荣誉证书,以及数十封购药信和感谢信。
药厂厂志显示,上世纪八十年代,药厂职工一度达到两千余人,年产值两千多万,年上缴利润三百余万。这在当时应该是一个很庞大的令人骄傲的数字,而在药厂工作的岁月,也必然成为一代甚至几代抚松人生命里最难忘的岁月。
历史终究有迹可循,而那些悉心保存历史痕迹的人,则为尘封的岁月打开了一扇窗,尽管久远的风尘已然模糊了旧事,而其间传递的人世温情,一代一代,不能泯灭。《浑江药志》的收藏者亦是付兆柱总经理,付总经理出生于抚松,父亲自1956年起就在抚松县制药厂从事药酒制作工作,直到退休,母亲亦是药厂职工,从小耳濡目染,他对制药及医疗产生兴趣。而父亲对待工作严肃认真的态度始终影响着他,1979年,19岁的他进入药厂工作,在药厂,不仅丰富了药品知识,更沉淀了深深的回忆。此后,他又先后在县卫生局、劳动服务公司、药材批发站、县中医院任职,对抚松县的制药和医疗历史有比较全面的理解。因此,在后来的收藏岁月中,他格外留心与老抚松制药厂相关的器物。在他诸多的收藏品中,药材原料、制药工具、宣传画、成药等种类繁多,每一件藏品,都记录着一个独特的故事,也都沉淀着他对抚松制药厂深厚的感情。
如今的抚松制药厂,已经经过2004年的体制改革退出国有,归属于北京中科富德集团,依然从事药品加工和生产。许多中老年职工,从药厂的国营时代一路跟着走到了集团时代,也见证了“人参之乡”抚松县的一段药品生产史,经济发展史和社会进步史。而那些因经过有心人的搜集而得以保存下来的抚松制药厂的老物件,也因承载了一段参乡历史,从而穿越岁月,历久弥香。